什么态度?真的是不把她当娘看了是吧!
银湾心想,人在外头总得给儿子留点面子,回家再好好跟他说说,让他清楚明白谁才是老大。
“姑娘,要来点什么?”
一阵阴影压过来,银湾以为是店小二过来招呼客官,岂料一抬眼就瞧见个长得……很平实的脸,但穿得还挺招摇的一个男人。她不怎么懂衣料材质,但看起来应该不是店小二穿得起的。
“阁下哪位?”她神色不耐,口气不善地问着,比寻常姑娘家还要浓的眉微拢,配上她又不小心大马金刀的动作,浑身散发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男人见状,没来由地退上一步,偏偏隔壁桌的人突然嘲笑起这个男人,笑得他恼羞成怒,发火回吼。
银湾没啥兴趣地瞥了眼,听了一个大概,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和隔壁桌的是友人,只是她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友人放声嘲笑。
“娘,咱们回去吧。”
孙靖轻扯着她的袖角,原本就面无表情的神情此刻更加凛冽,有一瞬间她还以为瞧见他亲爹呢,啧啧啧,血缘这东西真是太可怕了。
“走。”她也觉得太吵了,横竖她不过是想歇个脚再找机会去买果脯而已,又不是非要进这家茶楼不可。
然而她才刚起身,手就被人扯住,几乎是不假思索,她的手腕一转,反手抓住来者的手,一个巧劲反拽,来者立刻跪倒在地,哀嚎大叫。
银湾面无表情地看着哀嚎的男人,想了想,要是把事情闹大,说不准往后都不让她逛大街,于是把手给放了,心想带着儿子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好,哪知道人家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将她给团团围住。
一、二、三、四,区区四个人,她还真没看在眼里,只是儿子就在身边……于是她单手将儿子抱进怀里。
“娘……”孙靖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危急之际,你就别计较了。”她知道这个早慧可怕的儿子,从三岁之后就不肯让她抱,可这当头不抱着他,难道等着他被人拎去当人质吗?
两人还在交谈,四人已经动手,银湾迅如狡兔地弯下身,毫不客气地扫腿踹翻两人,身如疾电窜起,一个拳头赏了面前的男人,一个扬腿后踢,踹飞了企图偷袭的人。
不过眨眼功夫,地上躺了四个低声呻吟的男人。
银湾正打算要走人,一个男人迎面而来,她随即戒备起来,可待她一瞧清楚来人,立刻垂着脸抱住怀里的儿子。
这人……不是那个什么什么霖的吗?他怎会在这里?
锦衣卫怎会无故跑到蕲州?
和霖本是要来助人的,哪知道他都还没露面,这位妇人眨眼功夫就撂倒了四个大男人……这妇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动作潇洒俐落,而且正中要害,重要的是,这招式眼熟得紧,他却一时想不起来。
和霖忍不住望去,可想想自己真是太唐突,竟盯着一个妇人瞧,心想反正什么事都没了,他干脆回二楼交差。
然而就在他抬眼望向二楼时,就见他护送前来蕲州的赫大人正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位妇人?
他顺着目光看了两回确认,发现还真是如此,暗吃一惊。
这位赫大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如今却盯上个少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让让。”银湾瞧和霖压根没意思要让道,出声说着。
和霖闻言,发现自己挡住人家的去路,赶忙往旁挪了几步,谁知道就这几步功夫,那位赫大人竟自二楼跃下,不偏不倚地挡在少妇面前。
银湾本是要走,可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乌头靴让她硬是顿住脚步,心里暗恼,碍于那个什么霖的在场,她不方便把脸抬起,这状态要她打人还真难。
和霖懵了愣在当场,心想这位少妇是何等天仙美貌,才会把凡心不动的赫大人给引下来,很想偷觑一眼,偏偏赫大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着赫大人微垂着脸,低醇嗓音逸出口——“姑娘家住何方?赫某送姑娘一程。”
魂牵梦萦的熟悉声嗓突然响起,银湾没多细想地抬眼,对上那双如冰封般的绝尘眸子,眨眼间,她像是回到两人相遇、桃花纷飞的早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