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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酒后真心话(2 / 2)

常参吸了口气,觉得心间疼疼的,这人是故意说这话让她心疼的吧。

“我好得很,怎会不见?让我起来吧。”想起自己的睡姿尽入他的眼里,她就很想躲到角落哀嚎个几声。

赫商辰轻手轻脚地将她扶坐起,百般呵护。

“你到底以为我有多弱?”她还真不习惯被这般呵护着。

“是我弱。”

“你弱?”

“没有你,我弱。”

常参彻底无言了,不是她真铁了心不回应他,而是他太过直白得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起来准备梳洗,你不是说今日要骑马去城郊外探探?”

“该是不用。”

“什么意思?”又耍她了不成?

“昨日惊动了看守之人,想来今日必有动作。”

常参揉了揉眉心,道:“所以,你认为冶铁场的主人也许今日就找上门来了?”

“昨晚已有宵小过来刺探。”

常参猛地看向他,动作太大,痛得她抽了口气,随即有一双大手给她揉着额角,动作轻柔又恰到好处,教她舒服得微眯起眼。“昨晚有这事,我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到底是醉成什么样子了?

“你太醉。”

“我又不是没醉过。”她嘟哝着。

以往再怎么醉,她都保持最低限度的警戒,哪可能真的醉得不醒人事?

思及此,她不由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心想她大概知道答案了。

赫商辰不解瞅着她,她不自然地别开眼,问道:“那……咱们要回蕲州了吗?”

“嗯,我等等让人给你煮解酒汤,你歇会用过膳再上路。”

她应了声,算是妥协了,谁要她宿醉的厉害,要是没碗解酒汤,恐怕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要是回程遇到什么阵仗,恐怕会拖累他。

忖着,坐得有点累,身子便往旁靠着,温热的怀抱在秋日里是恰如其分的暖,教她昏昏欲睡,可她还等着解酒汤,不由开口道:“不是说要给我煮解酒汤?”

“嗯。”

“去呀。”不是说要顺着她由着她?

“……你得先起来。”

常参顿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自动自发地窝到他怀里,羞得赶忙爬起身,抓着被子看着床柱假装很忙碌,清了清喉咙,摆着手道:“去吧、去吧。”

怀里的软玉温香逃了,赫商辰有些失落,再瞧她脸上的红晕都染到耳朵上了,他浅浅一笑,笑柔了终年冰封的冷眸。

喝过解酒汤,用过膳后,拖过了正午,马车才缓缓上路,常参不禁怀疑根本赶不及在城门关前回蕲州。

可是她根本没让人这般宠着护着,他这番贴心之举,她毫不客气地享受,反正赶不及就赶不及呗,大不了在外头再宿一晚。

然而在马车过了顶昌镇的官道之后,前方隐约传来厮杀声响。

“大人,前头似有两拨人马交战。”随从探过便驱马在车厢边说着。

“去吧。”

随从应了声,领着两名随从一道前去,留下两名在马车前后。

“上门了吗?”常参掀开车帘朝前头望去。

赫商辰拉下车帘,道:“该是。”

“你不去看看?”

“不用。”他说着,从马车暗格里取出一只帷帽给她戴上。

常参微扬起眉,偏着脸看他。“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个?”

“昨日给你买骑装时顺便捎上的。”

常参应了声,心想他真是有心,然而像是想到什么,突地压低声音,问:“商辰,这骑装像男装,你是不是根本就是喜欢男子,所以才要我穿上这套骑装,让你重温旧梦?”

也许他喜欢的是身为男子的她,只不过发现她是姑娘家后,受礼教薰陶的他认为该负起责任,才打算娶她为妻。

赫商辰像是没料她有此一问,久久没有回应。

“真是如此?”她诧道。

“不是。”

“不然?”他最好交代清楚,否则……否则她还能怎样?穿男装取悦他?她在想什么,难不成她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跟他走了?

“我……”赫商辰垂敛长睫,艰涩地道:“我初发觉自己心意时,心想你是男子,所以极力扼抑,后来察觉你是姑娘家,想跟你说,可因为你的处境再加上那时发生许多事,就不敢提……在我心里,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想,我终究会心仪你。”

听完后,常参再一次后悔。

她真的不该问,何苦打破沙锅问到底,搞得自己难为情地想挖坑自埋呢?

可她也不禁想,这六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还等着花开,等她归来?似乎是她负他较多。

“每个想你的夜里,我会看着星空,寻找属于你的那颗星,想着,也许明日你就回来了。”

他说得风淡云轻,唇角隐隐还带着笑,却让常参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得有多苦?他痴痴地等着一个不会归来的人。

“商辰,我那时……”

他淡声打断她未竟之话。“你总是不依靠我,有事也不找我,我又能如何?除了等待,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他总是等待着她来寻他,曾经那般甜蜜又让人惶然的等待,却成了禁锢他的枷锁。

常参眉心一跳,直觉这话听来带着酸。“不是……那是因为时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赫商辰垂敛长睫。“你只是不信我能护住你。”

“不是……不是那样的。”常参见他难掩落寞的神情,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你不信我能为了护你,与所有人为敌。”

常参闻言,隐隐动了气。“问题是,我就是不愿意你为了我与所有人为敌!”

“为何?”

“当然是因为我希望你好好的,你得要好好的。”

赫商辰缓缓垂下眼,不敢直视她。“……你这话,我是否能解读成,你对我有意?”

“我我我……”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激她,目的就是为了逼出她的真心话?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

六年再相见,他真是洗心革面,不只不寡言还很有城府心机,且一股脑地全用在她身上,简直是欺负人嘛,以为她都不会生气的是不是!

可她还真气不起来,只要想起他等待自己六年,她就没有任何理由生他的气,但要她在这当头表白回应他,她……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她脸皮薄,她难为情,她没有办法像他没事人般说出那堆肉麻话,她真的不能!

庆幸的是,前头的动静似乎平静了,有人靠到车厢边回报,适时拯救了她。

“大人,是宁王,小的们将宁王救下了。”

赫商辰神色不变,彷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把人带过来。”

马车外的随从应了声,便策马离去。

“宁王……不就是那个璩、璩……”

“璩坚。”

“对对对对,就是他。”她这记不住人名的老毛病,大概一辈子都好不了。她忖着,却突地瞥见他微噙笑意,疑诧问:“你笑什么?”

刚刚不是还一副失落到快活不下去的样子,怎么突然神采奕奕?

“尽管你与他饮过酒,你却记不得他的名字。”

“……我一直都这样,你没听那个什么霖的提过吗?”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赫商辰轻点着头,又道:“可是你一开始就记得我的名,你总是能唤出我的名。”

她顿了下,仔细回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她从一开始就记住他的名字,只是他这说法,怎么好像她记不住宁王的名字,他挺幸灾乐祸的?

“你不喜欢宁王这个人?”她问着,以往没察觉他对什么人有好恶。

赫商辰没回答,目光挪到车帘外,她随即闭上嘴。

“大人,宁王到了。”

赫商辰轻拍着她的手,下马车迎接璩坚,再把他扶上马车。

隔着帷帽,常参偷偷打量宁王,时隔六年,让她深信相由心生这句话,不过六年,宁王的面貌已大有不同,当年的怯懦哪里还找得到影子。

“赫大人,要不是遇见你,可真不知道本王会落得什么下场。”璩坚朝他道谢,捧着淌着血的手臂。

“王爷客气,下官只是碰巧遇见罢了。”话落,他拉起璩坚的袖子,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常参眯眼瞧着,皮开肉绽,约莫一尺长的伤口,入肉约半寸,斜上而下,由深而浅,她无声哼笑,暗夸真是一身好演技。

赫商辰替他上药,又听璩坚道——

“每年入冬,通宁的铁砂都会运往京城,因为今年皇上准本王进京过节,所以本王就顺便想押着铁砂进京,谁知道半路上竟然有人打劫,将铁砂都给抢走。”

赫商辰眉目不动,像是太过专注给他上药包紮,压根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赫大人,届时希望你能在皇上面前替本王解释一二。”璩坚没等到他的回应也不意外,迳自说着,语气已经带着几分卑微请求。

“下官自然是据实以报。”

璩坚知他性子,知道他能回上一句已经是他的极限,目光扫向对座的姑娘,帷帽遮住她整张脸,压根瞧不清五官,但是那双桃花眼正是灼艳时,饶是帷帽也藏不住她风华正盛的丰采。

“赫大人,这位是——”

“下官之妻。”

常参黑白分明的眼一转,不敢相信他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

“赫大人成亲了?”璩坚诧异不已。

“即将成亲。”他淡道。

“喔……不知是谁家的姑娘,怎会与赫大人一起出行?依赫大人的身分,要是没有皇上旨意,该是无法离京才是,而京城里的世家大族,又怎会允许家中闺女在未出阁前与你同行?”

这话听似关切,可话里处处透着刺探和讥讽,笑话他赫家也不过尔尔,更想要逼常参开口,气得常参牙痒痒的。

赫商辰眉眼未动,包紮好后坐到了常参身旁,才慢条斯理地道:“下官领皇上旨意离京,不日将返京。”

“既是如此,不知能否与赫大人同行?本王的随从大半死伤,要是能有赫大人同行,一路上便不必担心受怕。”

“无妨。”

赫商辰话一出口,常参不由偷觑他一眼,她可不认为赫商辰不知道宁王在打什么主意,可他偏允了,到底是早有对策,还是……他根本已经设了陷阱?

“本王在此谢过。”

“王爷客气。”

常参看着两人,不知为什么觉得像是两只黄鼠狼在拜年……算了,只要他心里有底,她就无所谓,等回到蕲州,再跟他问个详实。

不管怎样,他都说她是他的妻了,总得让她知道他盘算着什么,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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