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军拎着东西站在路口想搭个车过去，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唰地一下停在了我们面前，抬眼一看，马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正看着我们：
“我送你们过去，上车吧。”
坐在车上，马殷在开车，有好几次我想说话都忍住了，这时马殷却说道：“董明收集那些魂魄，是拿去给半阴里的那只饕餮食用的。”
一旁小军看着窗外，我扭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们之间应该是进行了一种交易。”
“什么交易？”
他想了一下：“你还记得玲花吗？”
我点头：“当然，她说她是我外婆，这是真的吗？”
“是的，那半阴中的人面羊身怪，就是当年她遇见的那只，那被带回天一门的女婴，就是你的妈妈，你妈后来回到了槐花村找玲花，却发现她已经死了，于是她生下你，就离开了。”
马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我却感觉天崩地裂，头皮发麻。
很多年来，我猜测我期盼的真相，被他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来，一时间，我真的有些不能接受。
“那只人面羊身怪，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因为某种原因，它只能藏在半阴里无法出去，于是它让董明把你引了进来，他做的这一切，其实只想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你的魂魄。”
车子继续在道路上行驶着，小军没有来过大城市，他看着窗外觉得一切都很稀奇。
“那东西是不是就是饕鬄？”我继续问董明。
“饕餮是你们人类给它们起的名字，其实它就是一只狍鸮，比貔貅更加贪吃，可吞食万物，本性像狼一样难以控制无法驯养。”
“这么说来，我也是饕餮了？”
马殷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你是，其实，也不是……”
他说的话，让我一下子蒙住了，我看着他很不安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车子在前面拐了一个弯，驶入了我租房子的那条街，之后马殷继续说：“那只饕餮食量惊人，他尤其喜欢吃人的魂魄，为了维持自己的食欲，它一定是让董明帮他寻找魂魄，并且承诺给董明一种能力。”
“什么能力？”
“长生，永生不死。”
我听到这里，立刻想起了武婆婆和李林律师，还有那个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的孙姐，他们的魂魄寻找着一个又一个年轻的身体，用这样一种方式长生，永远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这样活着，真的有那么好吗？当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在这个世上，“好”到底又是用什么来定义的？
我坐在副驾驶，闷声不响一言不发，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个面具人情况到底怎么样，这些年来他寄居在董明的身体里，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现在他出了事儿，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