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看着她，很久之后突然说了一句：“你根本就不是李林，对吧？”
她也看着我，依旧在微笑：“那我是谁？”
“你，就是楼下那个死去的武婆婆！”
听了我的话，她愣了一下，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闪了一下，随后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她正对着我，翘起了二郎腿，把放在茶几上装衣服的袋子拉过来看了一眼后，又将手放在金丝绒的面料上反复摸了几下。
就在这时，我听到她的嘴里轻轻哼出了一个调子，细细的柔柔的，很有些旧时代江南水乡的轻音小调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调子停了，抬眼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脸晃了一下，似乎那上面浮现出了另一个女子的脸，眉毛很细，五官很浅。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轻声问我。
“这金丝绒衣服是你很早之前穿的吧，它应该是你一件重要的信用，你舍不得丢掉它，所以才把它拿回来了。还有，那天李林被魏兵拉着进了半阴，你把她救了回来，其实回到她身体的，已经不是她自己了，而是——你！”
李林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力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她此刻的反映，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于是我决定乘热打铁，继续说道：“你住进了李林的身体，李林没有办法，只能借住在你那个衰老的身体中！”
她盯着我笑得很难看：“唐小圆，你是说我在借尸还魂？这也太荒谬了吧……”
“这当然不算！”我也站了起来，盯着她慢慢说道：“李林进入半阴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死，而你也没有死，所以你不是鬼，她不是尸体，这不算借尸还魂，而是——夺舍！”
这话刚说完，眼前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完全僵住了，她操着手看着我，左脸上的肌肉抽了几下：“李林，没有死，她……”
“我知道她没死，她现在就附在王翠的身上！”
“李林”顿了一顿之后，她重新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以一大杯水，咕咕地惯了下去。
“武老太太得了尿毒症，喝水连厕所都上不出来，难受死我了，不过那个身体年轻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说着，她把那紫色的旗袍又拿在手上比划了几下：
“紫色不是人人都能穿的，别看她现在脸跟树皮一样，其实皮肤还是很白很细滑地，所以，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当然气质也是很重要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注意到“李林”抬了一下下巴，看起来略有些骄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