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年停住脚步,笑了笑:“那是家吗?我在家的时候你在哪儿?”
莫云飞皱着眉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接把她推上了车子。
林肃在我身边问:“阮总,咱们走吗?”
“走。”我盯着前面的车子说。
我盯着张嘉年和莫云飞一起上了车,觉得自己忽然间出局了,居然只能远远观看他的一切,而这一切,与我无关。
林肃把车子开上主路,马上加速,上了高速以后,我靠背椅背闭上眼睛想假装睡觉,不愿意让林肃看出我的异样。装了一会儿,我居然真的睡着了。
又是做梦,没完没了的梦。
到了杨堤镇,刘翘和孙兵在等我俩,我这个时候才想到,居然没给刘季言说一声就跑出来了。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他的号码就呼了进来。
“没在公司吗?”他问。
“有点急事,来下面的镇子上了,走得也急,忘记和你说了。”我对他说。
其实下楼的时候,我是准备上车以后给他打个电话的,谁知遇到了张嘉年和莫云飞之间的事,我看了一会儿热闹,心乱如麻,活生生给忘记了。
“处理那个女孩的事儿?”他问。
“嗯。”我应道。
“出什么急事了?”他问。
我暂时没什么想瞒着他的,就把黄宪的电话说了说。他听完以后略一沉吟说:“估计这事一定要闹大了,你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相关人员已经去做女孩父母的工作了,建议你尽快赶过去。如果你去的早,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马上给林肃他们几个人做手势,让他们上车。
“你处理这个估计也要有一两天的时间,我先回北京一趟。”他补充了一句,“有什么问题记得随时通知我。”
我挂了刘季言的电话,黄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果然刘季言猜得没错,黄宪和我说政、府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了镇政、府,让我们赶过去汇合,同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这件事不是我非要曝出来不可,而是需要给所有父母起一个警示作用。”
我嗯嗯应着。
挂了电话,我再也维持不了一分钟的笑,闷头想着,看着车子两旁的庄稼地。
到了镇政、府,黄宪办公室的一个办事员在等我们。我忽然间明白消息是怎么传出去了,在慈善基金的办公室有黄宪派过去的三个工作人员。
我挂上职业的笑和那个办事员寒暄,他很直接的说:“这件事必须通过官方解决,不能私了。未成年人保护法是摆设吗?”
我只能听着。
很多事情,用人情来处理是不合法的,但是处处讲法对当事人的伤害有多大。
他终于讲完了一堆大道理,我试着说:“如果我们直接报警,对女孩的心理伤害很大,能不能先做通女孩子的工作,问出对方是谁,然后再……”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肯定不行了,女孩子未成年没有辨别能力,你这做法就不对。”
说完以后他又看了看我问:“黄市长给您打过电话吧?要是您不清楚,我再和黄市长汇报一下。”
我只好摆了摆手,失望的说:“不用了,我打电话和黄市长解释。”
我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打。黄宪的话说得特别明白,我顶着干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何况,我所坚持的先安抚当事人是对的吗?
这种事到底是要私了,还是要公办?
我想了半天,鼓足了勇气给黄市长打了电话:“黄市长,我综合考虑了一下,先不要报警,我和女孩再聊聊,实在不行再报。”
他在电话那头真的很不高兴,最后明显带着怒气说:“阮若珊,这件事如果处理得当,你的基金一下就出名了,我知道报警以后对女孩有影响,你可以给她找心理医生,也可以给一些经济补偿,甚至可以给她转学,转得远远的,让她的人生重新开始。”说到这里,他用力的叹气,顿了顿说,“如果这事被其它媒体先报道出来,你失了先机,再有人故作文章的话,你的基金名声可能就烂了。我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他摔了电话。
我不想自己刚刚起步的事业马上就遇到瓶颈,更不想失去黄宪这棵大树,把电话又打了回去说:“黄市长,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