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可以说,更担心被爸爸看出我的难过。
就那么心碎欲裂的坐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急救室地门,脸上强装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那种实在想哭又不能哭的仓惶之感,也许真的只有过来人才会懂。
绝望、无助、自责,混杂成浓浓的焦虑,折磨得人犹如百蚁钻心。
如果不是自己贪心,早一点结束那梦境……
如果自己没有生病……
甚至再如果,刚刚听了那个老婆婆的话,兴许她真的能解呢?
冥冥中主宰这一切的神灵啊,我为我以前的妄自轻狂深深致歉。我也知道父母总会有离去的一天。
但是求求你们啊,能不能不要让它是今天。
妈妈辛苦养育我那么多年,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恩情。
求求你了,让我的妈妈再活久一些吧。让她能享享福。
我现在,马上就去把那个梦境了结了。
我错了。
求求你们了。
我的内心,不住地发出低微谦卑的哀鸣。
我一直自诩是个无神论者,可当真正经历了自身根本无能为力之事时,才发现,有的时候,你真的只能祈求老天。
期间,妈妈先前那个手提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爸爸接的。
直到十多分钟后,顾泽匆匆忙忙地赶来,我才知道那电话是他打的。
他又是安慰我和我爸,又是不停在打电话嘱托他爸帮我们找找这个医院认识的医生。
我纵使平日里再憎恶他,那一刻,也唯有感激。
六点一到,我别了爸爸和顾泽,来到卫生间,将门反锁。
而后坐在马桶上,沉沉地吐了口气之后,缓缓地将眼闭了上。
来吧,无论再痛苦也好,不能再逃避了。
勇敢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