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女有些懵, 她正打算挑拨离间呢。
虽然现在即便她什么都不做,老大对母皇的不满定然也到达了顶点。
可对付老大这般势力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自然得引导到合适的位置撕咬。
首先她经此一事, 不吵不闹渡过就不是好征兆。
于是二皇女自己不得不做些努力, 可老大给她的反应却让她一脚踩空。
不是面露不满,不是隐忍愤怒, 而是直接大逆不道的说出来了。
她真的说出来了, 惊喜来得太快, 都让二皇女不知道如何反应。
反倒是老三更加着急, 她惊慌道:“皇姐, 要不现在咱们还是去找母皇说清楚吧。”
二皇女心里都快笑疯了,方才受的窝囊气一扫而光, 老大这要是还能憋着给老三好脸, 那她就是菩萨。
心里乐疯了,嘴上却得道:“皇姐慎言, 母皇决定自由深意,便是――也不该。”
裴凉一脸光棍道:“都是一家人,大晚上的就在二妹殿内, 没一个外人。”
“一吐为快怎么了?”
说完看着她:“老二你该不会想告诉我,除了咱们手足三姐妹, 还有绝不会多嘴的妹夫。这殿内伺候的两三个人, 你还管不住他们的嘴吧?”
二皇女一噎, 一腔兴奋仿佛是掉进了冰桶,不但被浇了透心凉,还发出滋滋的尴尬声音, 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老大这话摆明了,这里除了她和老三以外, 全是她的人,且就这么几个人。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谁的责任?要是传出去,是不是意味着冲她宣战?
二皇女牙齿快咬碎,老大这狂放不羁,阴私拖到明面上反倒是成了无用之谋一样的坦然,让她深恨不已。
她早就被放弃,所以永远做不到这样自负狂妄。
老三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连忙表忠心道:“皇姐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一个字都不会从我嘴里说给别人。”
“皇姐您知道的,打小我嘴就严。”
“乖。”裴凉摸了摸她脑袋。
举起杯子,竟然越发无所顾忌。
她笑了笑:“不过倒也不能全怪母皇,她缠绵病榻,不知自己时日。”
“为稳固朝堂,自然得顺势而为。只不过脑子转不过弯来。”
“看在她吃药吃糊涂的份上,本王不跟她计较。”
二皇女冷汗涔涔,恨不得这会儿就把女帝的耳朵放在这儿,听听老大这话。
可她还得做她那孝女贤孙的模样。
“母皇一世英名,我相信她的每个决定都有章法。皇姐若是心中不快,不如与母皇开诚布公谈谈?”
“自家母女,也莫要互相冷待,让那奸人有机可趁。”
裴凉笑了笑:“你倒是喜欢干中间说和的事。”
“那这几日你便多去母皇面前伺候着,兴许她能对你改观。”
二皇女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以她的敏感,早看出了女帝对子嗣的无情。
那人就从没有正眼看过她,便是老三还能得一两分类似‘心思纯良’的评价。
可她,无论她在外将名声经营得如何,无论在民间她是何等宽厚贤明的皇女,但这些在女帝眼里,全都视若无睹。
甚至偶尔提起,也是那副看小孩儿演戏的轻嘲。
母皇早知她本性,可毫不在乎,任由她在黑泥里沉沦。
此时老大一句话,仿佛是剥开她虚伪的外衣,漫不经心的瞥一眼,又给她把遮羞布盖回去一样。
二皇女面红耳赤,不敢跟老大硬刚,只得将话头转到老三身上。
“皇姐也不必迁怒我等,我不过一说,你不耐烦倒也不妨碍,只是也得顾虑下三妹的心情。”
“她懵懂无知,今日突然受命,也是惶恐不安,皇姐对母皇如何作想也罢,三妹却是无辜。”
三皇女听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到点子上。
此时就听皇姐开口道:“她可不无知。”
裴凉看了眼三皇女:“就算没有别的原因,母皇选择三妹当那太女,也是理所当然。”
二皇女真想嘲讽她虚伪。
却听她继续道:“老三富有怜悯之心,心系天下苍生,悟性也好,正是开窍的时候。难得的是对的事她会执着己见,且富有耐心。”
“这都是一个优秀帝王的要素。”
“所以并不是老三不好,只是本王更好罢了。”
三皇女听了脸上露出雀跃害羞的表情:“我,我哪有皇姐说的好。”
二皇女忍耐到极限才没有用看傻子的表情去看太女。
只是她心中越发不忿,方才裴凉说的话,只包含了她和老三。
也就是说在她眼里,便是老三这等蠢货,也是有一丝为帝资质的。
而她却没有。
二皇女险些将手攥出血来,只能极力往好处想。
老三现在就是傻子,可权利动人心,她成了太女,周围人的阿谀奉承,还有随之而来的特别对待,傻子也会知道权利的妙处。
如今老大在她眼里淫威深重,如同高山仰止,可她总会有身为太女自觉地一天。
那时候,老大今日的这番狂言,就是老三心里的刺。
正扭曲快意,就听老大又将话题落到周驸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