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 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
恍惚间江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深深的有种身份对调之感。
好像这会儿并不是他在上门找裴凉质问,而是被其他女人质问上门, 然后自己懒洋洋满不在乎的用借口打发对方一样。
江逊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状况, 男女□□之间,他从来都是辜负人的一方, 何曾被人辜负?
即便知道裴凉对他没有其他女人那般的痴迷痴恋, 可也万万没有想到她就干得出卖自己干活, 期间她反倒在家勾三搭四花天酒地的事。
这是女人能干出来的?
鉴于二人如今悬殊的武力值, 江逊只能深吸了两口气, 然后挤出一个微笑。
冲裴凉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走之前,你对我说过什么?”
裴凉这会儿正在哄着韩未流晚上变个人试试呢, 那次虽然被她蒙混过关了, 但这家伙本能里还是对自己有些警惕。
莫说大千世界风格各异的种种帅哥了,就是司徒k的脸都还没被裴凉哄着试一试。
裴凉磨了这半个月, 好不容易今天稍稍有了点松动,眼看晚上就能有好事了,谁知江逊这家伙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办事效率还真挺高, 在他之前裴凉也不是没有暗中授意过其他男子意图勾引过胡夫人。
但对方的警惕都很高,且清心寡欲, 再做试探恐怕会会暴露意图, 让他们甚至望秋派的人警惕, 所以裴凉收回了自己的人。
派了更加专业的江逊出场。
走之前对于江逊确实是抱了很大的期待的,当时跟他说了什么来着?
总之不过是一些场面话罢了,难道谁还会当真不成?
没想到江逊一副真当真了的表情, 见裴凉回答不上来,一副被背叛的凄苦忧伤。
他一双桃花眼染上忧郁, 声音似乎都有些哽咽道:“你当初可是说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大计。”
“你不满足于如今斩月派的规模,还有江湖中潜藏暗手的拨动,想要称霸武林,势必就要把那些暗线一条一条的揪出来。”
“而这个任务,却是非我莫属的,所以即便我是你的未婚夫,也不得不牺牲出去。”
“斩月门的未来,就是你我二人的未来。在我严词拒绝,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你做事不要这么不择手段之前,你是如何跟我保证的?又是如何跟我说,仅此一次,今后必定不会辜负我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在外出卖色相甚至身体,你却在家招小白脸上门寻欢作乐。”
“如果我现在做的事,受的屈辱全都是为了斩月门的未来,为了咱俩的未来,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你是在拿我的努力挥霍,甚至用来养小白脸?”
裴凉虎躯一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对方。
江逊嘴里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不是真的,但细数起来又好像句句都没有什么毛病一样。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裴凉都误以为江逊面前坐着的,是一个靠怀着孕的妻子出门上班赚钱养家,自己不但瘫在家里打游戏,还招小三上门。
或者是三流导演为了自己的电影梦,哄女朋友卖身支持自己的事业,自己却拿着钱包女学生之类。
让男默女泪,人神共愤的家伙了。
可还真别说,要仔细算起来,江逊也不算说得太错,毕竟他这会儿出去打探的消息,第一受益人确实是韩未流。
那照这么一算――
裴凉心肝一抖,连忙道:“你可莫要这么说。”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韩未流就憋不住了。
他这会儿在裴凉身边,身份本来就不清不楚。没有出斩月门的时候,还可以自我催眠一番。
好歹他们二人以前有过婚约,如今这档子荒唐关系,虽说有悖人伦,但好歹他们二人不像江逊爆出来的那些私情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可如今江逊找上门,他就是再如何荒唐,也是裴凉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说出这种话,是最刺在韩未流心口上的。
尤其这家伙嘴里裴凉哄他做事之前的山盟海誓,虽说江逊这家伙生性狡猾撒谎成性,说的话必定不可信。
但这怎么就像是裴凉能干出来的事呢?她就真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是不是这会儿哄他的话,也跟江逊说过?
韩未流郁闷,却发现自己连发脾气的立场都没有。因为他说到底如今还是不清不楚的跟了裴凉,人一开始说的就是把他当玩物而已。
于是不等裴凉反应,他便冷笑一声:“江公子辛苦了,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杯茶都没待喝,便如此怒急攻心,实在不好。”
“江公子,请――”
说着他将桌上的一个茶杯满上水,冲着江逊弹了过去。
江逊一见对方出招,下意识的去接,却只感觉一股霸道的真气撞来,震得手心都发麻。
这还是对方收着点到为止的结果,可想而知如今韩未流与三年前自不可同日而语。
江逊心中惊骇,脑子里更是匪夷所思。
不应该的,韩未流在三年前还只是连裴凉的哥哥那个草包都不如的三脚猫而已,何曾能与他玉面公子江逊的功力相比。
如今三年过去,仿佛他江逊确实在到处拈花惹草,疏于勤奋。
可少有人知道,江逊这几年通过女人得到了不少别的门派绝对不能外传的功法密术,便是峨眉这种顶级名门的心法,他也成功弄到了手。
天下武功搜罗于心,去粕存精,他如今的功力在这一辈已然是佼佼者,只不过为掩人耳目,在外一直留有几分余地罢了。
没料到一个裴凉闭关三年后功力大成,以匪夷所思的进度跻身四门八派掌门人的上游不说,就连这已经灭门的韩未流也如此。
这让江逊所受到的打击特别大。
那杯茶拿在手里,仿佛要将它捏碎。
就听韩未流道:“江公子之辛苦,我们都有目共睹,自不会忽略江公子的功劳。”
“可叹我从小便性子孤拐,不善与人打交道,更莫说面对女人,便是多看两眼都觉得难受,若不是对阿凉一见钟情,当初我都快以为自己会孤老终生。”
“我这般,哪里比得上江公子潇洒风流,舌灿莲花?江公子能耐大,应付女人的本事更是天下皆知,被阿凉委以重任,实属正常。”
“所谓能者多劳,江公子该为自己这般能干而得意的。”
“我区区韩未流有何要紧?不过是在内与她消遣排解罢了,江公子才是真正价值重大的人。”
说着还叹了口气:“所以为何江公子是阿凉的未婚夫,而我只能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她?”
“我算是明白了,江公子你呢?”
江逊闻言,简直要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他妈每一句话仿佛都在自谦,却句句都是绵里藏针的在奚落讥讽啊?
裴凉不把他当人,在他出卖身体勾引少.妇的时候在家偷情给他戴绿帽子也就算了。
总归他干的这种事也不少,实际上他是并没有多大的立场来质问裴凉的,不过是心中不甘,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而已。
可你韩未流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无依无靠的前世家公子,早已被抛弃的前未婚夫,轮得到你来对我的牺牲假模假样的做肯定?
江逊便冷笑一声,也不理会他的挑衅。
知道跟这家伙牵扯那才是上了当了,毕竟他招惹这么多女人,为什么能从数次女人们的围攻中活下来,这些诀窍早就是掌握精了的。
重点在裴凉本人,而不是跟同为男人的韩未流争风吃醋,就跟那些拦他结果还是被他趁机逃跑的蠢女人一样。
不盯紧没良心的,跟竞争者内耗作甚?
于是江逊一双眼睛就直直的看着裴凉:“我只要你说话。”
“你别坐在那里不出声,指望我和这家伙打起来,你好趁机脱身对不对?这一招别想在我江逊面前耍弄。”
裴凉心里一咯噔,果真不愧是天生海王,人型自走炮江逊。
与第一个世界纯粹靠降智光环维持备胎和谐的魏映舒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应付渣女的经验之丰富。
一般的招竟然走不了一个回合。
江逊见她那表情就知道在可惜什么,冷笑道:“我只问你,你觉得你对不对得起我?”
“是,我有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也总得反思下自己吧?你交代的事我何曾没有尽心尽力?你说的话又岂是别的女人能比的?”
“我早已说过,你要我如何,直言便是,我一定如你所愿。结果你从不在乎我与多少女人有染,反倒是乐见其成,你让我不安忐忑,如何能看得见你对我的真心?”
哟!这玩意儿又倒打一耙,说得是她这儿不给他安全感,所愿他才出去乱鬼混的对吧?
裴凉真觉得江逊是传统教育下的一朵大奇葩,不单单是他花,而是他花的借口都跟一般男人不一样。
要不是三人身上的古装,裴凉还当她现在是现代场的剧本,毕竟古人哪儿想得出这么时髦的甩锅技巧?
江逊明明没有任何现代理论基础,却能屡屡开辟异曲同工之妙的招数,可见是个真正可怕的人。
裴凉对其肃然起敬,越发觉得这家伙是真正的可用之人了,
江逊那边却接着道:“好,既然你不稀罕我的真心,可我还是对你痴恋不舍。”
“即便你提出那般过分的要求,我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可是被你亲自推上别的女人床的未婚夫。”
“你想报复我寻欢作乐,可以,但我绝不能容忍你找他。”
江逊指着韩未流道:“你找谁都可以,找他就仿佛是在告诉我,当初你与他退婚选择我是错误的一般,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维持这段婚约?”
“裴凉,你就自己琢磨吧,要我还是要他,今日你必须得选一个出来。”
裴凉刚要开口,江逊就提醒道:“不过你可得想好了,我能为你做什么,而他又能为你做什么。”
“你这般聪明通透,为利益不择手段,想来很是明白自己该怎么选吧?”
话音刚落,韩未流又抢过了裴凉的话头,表情冷淡,语气却透着一股拱火的意味道:“江公子何至于如此?”
“你我二人皆是一心为阿凉,不过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罢了,我步步退让,极尽谦虚,不想与你争夺锋芒,怎么到你嘴里,便真的是我半点无用了?”
“诚然江公子善于应付女人,被阿凉委以重任。但阿凉为了斩月门殚精竭虑,劳累辛苦,不但要处理门派事物,应对外敌,还要勤学苦练,不然何至于三年便有如此功力?”
“阿凉孤寂劳苦,我虽无用,也能抚慰一二,就如同江公子怜惜那些当家在外奔波劳碌的寂寞内宅妇人一般。”
“我以为江公子自己便是做尽此等好事之人,该是很理解此举的意义重大,没想到竟是如此狭隘之人。”
说着亲密的揽过裴凉,似笑非笑道:“都是为了这没良心的做事,难道谁还比谁高贵不成?”
江逊当场眼睛都红了,他喜欢给别的男人戴绿帽,不代表就喜欢自己被戴,而起还戴得这么光明正大。
要是常人,这会儿找打起来了。
但江逊能好好的活这么久,偷了这么多人还没被追杀致死,除了他出身显赫武功高强,那便是他特别有眼色识时务。
当然这一点也是在裴凉这里屡次吃亏学乖的。
总归现在对面的狗男女,他一个都打不过,最终还是只能打嘴仗。
便冷笑道:“一个主外一个主内?那成?我与韩公子接下来就换一换。”
“下个月开始,便由你去替这死鬼勾引女人套取情报,换我留在这里,抚慰于她,任由她纾解。”
说着还暧昧的笑了笑:“韩公子莫不是以为,你会的我不会吧?”
那咋可能?韩未流才被破多久?哪能跟江逊这种睡遍江湖的相比
韩未流即便是再不服输,这种地方也叫板不起来。
于是顿时恼羞成怒:“还是江兄能者多劳吧,韩某倒是不会这百般花样。”
“不会?”江逊讽刺一笑:“不会可以学嘛,韩公子方才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一副为这死鬼甘愿献身的作态,便是不善与女人打交道,该不会都不愿为了她学吧?”
“连为心爱的女人贡献身体都做不到,你还敢说你爱她!”
裴凉又是虎躯一震,脸上已经掩盖不住了对江逊的肃然起敬。
她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以前对这同志太过苛刻了?
她这这般,何况是韩未流?简直是被江逊拉到了一个不要脸的境界,然后被他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当然这也不能怪韩未流,毕竟这家伙还是要脸的,也就是太要脸才被裴凉津津有味的欺负。
江逊眼里露出得意,瞥了韩未流一眼,纯粹是在看不自量力的处男的眼神。
跟他斗?
说着又将火力对准裴凉,沉声问道:“说清楚,你到底过还是不过了?”
“你若还想过,就把这家伙撵走。”
裴凉就叹口气了:“为什么非要逼我做出选择呢?你这就好比让我自断一臂。”
说着她一脸忧伤道:“你是我未婚夫,在艰难之中相互扶持三年,是我认定的人选,又对我予取予求,一再迁就,再是难办的事都妥协于我,你这般好的男人我哪里去找?”
江逊便是知道这女人在说鬼话,但裴凉的鬼话对他来说也太过稀罕了,胜过无数女人的一腔深情能带给他的触动和喜悦。
因此江逊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表情,再看那韩未流,脸色陡然铁青,他便更是快乐翻倍了。
紧接着又听裴凉道:“而未流呢,他家门被灭,孤苦无依,数年来对我深情不悔。”
“我若是放任他不管,岂不是薄情寡义,心冷如石?”
“你若说爱我的话,怎就不能为我想想呢?你二人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非得让我心力交瘁?”
江逊:“……”
韩未流:“……”
见识了,真他妈长见识了。
韩未流是对这闻所未闻,以至于都不知道如何反应。
江逊是原本以为自己立于人渣之巅,结果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他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把刚刚跟韩未流打嘴架赢来的那点子优越感,一下子败了个精光。
江逊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凄声道:“裴凉,你辜负了我。”
“你辜负了我们之间的诺言。”
裴凉一副‘别闹,不是说好了’的表情:“乖啊!去休息两天,接下来还有下一个目标呢。”
江逊几乎是全线溃败着跑出斩月门的。
山下等着看热闹的好事之徒自然看到了江逊狼狈离开的身影,一时间疯狂讨论之余,对玉面公子竟然也生出了些许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