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二十,许昌贤受邀往郑州赴宴,一早便出了门。许楉桐平时只对父亲有几分忌惮,见他出门,拉着林卿卿就往许宥崇房间跑去。
因为不用上课,许宥崇和龚家瑶睡了个懒觉,此时刚刚起身准备洗漱。房门突然被打开,许楉桐喊着“家瑶哥”就入了房内,俩人都只穿了睡觉的中衣,避闪不及。林卿卿满脸绯红,赶忙拉许楉桐就要往外退去。
许楉桐却没半分离开的意思,笑着对林卿卿道:“家瑶哥和五哥又不是没穿衣服,你看你,新时代了还这么拘于小节。”
林卿卿听她这样讲话,进退不是,只低头不语。
龚家瑶甚是尴尬,只因寄居于此,许楉桐是主,自己为客,也不好出声指责,只一刹那退到了屋子一角。
看他这个模样,许楉桐笑到弯下了腰:“哈哈,家瑶哥,你怎么像个大闺女!”
龚家瑶攒紧了拳头,却憋着硬是没说一句话。
许宥崇从未见过龚家瑶这般模样,心里一时气恼,上前一把拉住许楉桐,道:“楉桐,要知道羞耻!”
许楉桐瞪大了双眼,道:“五哥,什么是羞耻?你别告诉我,我进你房间这事也要羞一羞?”
许宥崇本就老实,刚才不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被许楉桐这么反问,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林卿卿见场面僵下了,忙拉了拉许楉桐衣袖,道:“楉桐,前几天五少爷他们不是捉回来一只野兔,我们先去隔壁喂兔子,等五少爷他们洗漱好了咱们再来。”
许楉桐见龚家瑶低着头一语不发,又看许宥崇一脸僵硬,心里也觉自己行为有失,只她平时心高气傲不愿承认。此时林卿卿这么一说,倒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于是撇了撇嘴,跟着林卿卿出了外去。
自从那天开始,林卿卿便隐约感觉到龚家瑶在有意避开自己和许楉桐,可许楉桐却浑然不觉。不等到腊月二十三,龚家瑶便往龚氏上房请辞准备回家。
龚氏瞧着这些日子几个孩子一并读书玩耍颇是融洽,就连平常不苟言笑的许宥崇也终日洋溢着笑容,心里自然欢喜十分。见龚家瑶前来辞行,龚氏心有几分不舍,便挽留道:“家瑶,你就在这里过罢年再回去,你爹娘那里我自然会让人去捎话。”
龚家瑶道:“祖姑母,您的好意我明白,只是我出来一个多月了,也想念父母弟妹,再不几天就要过年了,我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龚氏想了一想,道:“你要是打定主意回去,我也不强留你,吃了中饭再走,我也好让人给你准备些东西带回去。”
龚家瑶道:“祖姑母,不吃中饭了,我去跟表伯表娘辞了行就早点赶路。”
龚氏点了点头,转头对一旁的女仆吩咐道:“去瞧瞧老爷和太太忙不忙,就说家瑶要去跟他们辞行。”等女仆应下转身离去,龚氏又问道:“宥崇和楉桐他们知道你今天要走吗?”
龚家瑶摇了摇头,道:“我想着先来跟您讲一声…”
龚氏只“哦”了一声,也并不问他缘由,抓了一把果盘里的花生递给他,道:“你先磕花生,等留柱家的回了话,你就去见你表伯。”
龚家瑶虽说归心似箭,可也知道礼数不能少,于是谢过龚氏,就沿着桌角一旁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留柱家的就回来回话,道是太太说老爷昨天刚从郑州回来,路上车马劳顿,现在还歇着没起身,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起不来。太太连日来忙着张罗家事,累着了,身上不大好,也不再道别。太太已经传话给了许管家,让他去为表少爷准备回家的年货。